2016.10.26 星期三 晴 张秀洲
失眠就像是传染病,正在我们公寓流行,凌晨两点钟了,还听到陈刚在床上翻来覆去,床身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。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昏昏睡去,六点多的时候又醒了。窗外乌沉沉的,祁连的夜空显得更加深邃,给人寂静而神秘的感觉。星光已淡,仍不甘离去,奋力的释放出最后的余光。蓦然远望,一颗牛心的影子屹立眼前,在夜色中巍然耸立,我想这是不是牛心山的由来呢?
上午还是查房,患者的病情都还稳定,没有特别的安排。值得赞赏的是昨晚有一新入的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的患者,许莉雅大夫处理的非常完美,静推维拉帕米2.5mg就转复窦律。我们为这位患者和家属讲解了心律失常的诊断和治疗,还是建议她去上级医院做射频消融治疗。
查房结束,看看还有时间,就联系才让兄弟,看他有没有时间,陪我再去阿柔大寺,看望那位患病的喇嘛老人。才让兄弟去洗车,我回公寓穿了件厚衣服,到药店买了治疗关节炎和腹泻的药物,一起驱车前往阿柔大寺。


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山路上,听着具有民族风情浓郁的曲子,不知不觉就到了阿柔大寺。没有再去欣赏大寺的景观,就径直走向那位老人的僧舍,推了推门没打开,透过窗户看到老人没在,就到院子里面去寻找。前面跑过去两个小喇嘛,五六岁的样子,穿着紫红色的僧袍,蹦蹦跳跳的跑进前面一间僧舍。我也跟着就闯了进去,僧舍静悄悄的,坐着20几个小喇嘛,年龄大的有十五六岁,小的五六岁,围在两张大桌子边学习。一位年长的喇嘛过来,我向他询问那个老人的消息,由于才让不在身边,语言又不通,就拿出手机照片给他辨认,他看了照片就出去找。和几个年龄大的喇嘛简单交流了几句,原来他们大都很小在这里出家,一方面学习经文,一方面学习文化知识。

看到他们脸上稚气未脱的样子,心里有些不解,别的孩子还在妈妈的怀里撒娇,他们却离开家人独立生活,他们是否能够清楚自己做的事情,是否能够用一生的时间去付出,去修行。或许他们中的一位,会成为下一任的转世灵童。出来问了才让兄弟,这些孩子长大后,有的不愿忍受那份寂寞,就会回归灯红酒绿的凡俗世界,而一些慧根高的弟子,将会不屑于凡尘的庸碌,一生修行,到达心灵的彼岸。我想我在担忧他们生活的清贫和枯燥时,他们是否在怜悯我内心的粗陋与无知。
孩子们的师父回来了,说老喇嘛有事外出,暂时不能回来,那就下次再来吧,合手与师父告别。看来我的祁连之行还有第三次拜访阿柔大寺。
阿柔是一个古老的藏族部落,一直有自己的首领率领,在阿柔地区过着游牧生活。看我想了解一下阿柔部落的生活,才让兄弟驱车带我去他们现在的聚集地去看一下,道路修的非常平坦,道路两旁不时见到祈福的经幡,在风中猎猎作响。已没有过去的帐篷,整个部落排列着整齐的房子,街道两旁分布着商店、饭店、理发店、修车行等商户。阿柔乡寄宿制民族小学宽敞明亮,路上碰到从卫生室走出的穿隔离衣的同道格外亲切,路旁电信的宣传标语也显示出原始部落早已进入电子时代。才让兄弟说,阿柔部落的居民已被安置在这一地区,老人孩子都过着稳定的生活,但是成人还是常年外出,过着游牧生活。

车子继续前行,路边碰到很多人聚会,山脚下停满了各种的汽车、摩托车,问了才让兄弟,说是村民开会,我说为什么不在家开会呢?才让兄弟说,当地过的是游牧生活,一个村庄户与户相隔很远,最远有几十公里,过去开会是大家骑着马,在指定的地方,大家坐在草地上开会,现在条件好了,大家就驾驶着自己的车子,仍然是坐在地上开会。

我让才让兄弟停下车,过去了解一下开会的情况。才让兄弟前去停车,我走到村民中间,一句扎西德勒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,停下会议和我聊天。我用蹩脚的滨州祁连话同他们聊着,得知会议内容是关于牧区管理等方面的。临别时,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,告诉他们我是医生,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联系。
蓝蓝的天空,皎洁的云朵,起伏的山峦,洁白的雪山,盘旋的山路,温暖的阳光,无不衬托着高原的美,高原的美成就了高原人宽广的胸襟和纯净的心灵。回家的路上播放着那首祈求,歌词的意思是不求今生的荣华富贵,也不求来世的功名利禄,只求一份心安。我们整日忙忙碌碌,神前絮絮叨叨,到底所求为何?
